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智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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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[鄂教版第十册课文]
            20 智 斗

  (日军在沙家浜“扫荡”了三天,已经过境,沙家浜一片劫后景象。)
  (春来茶馆。这是南方集镇上的茶馆,设在埠头路口,小屋三间,茶座不多。日军过后,桌椅茶具均破损,屋外凉棚东倒西歪。)
  胡传魁:嘿,阿庆嫂!
  阿庆嫂:(回身迎上)胡司令!您这边请坐。
  胡传魁:来,我给你介绍介绍,这是我的参谋长,姓刁,是本镇财主刁老太爷的公子,刁德一。
  (刁德一上下打量阿庆嫂)
  阿庆嫂:参谋长,往后还求您多照应。我沏茶去,您二位坐一会儿!(进屋)
  刁德一:司令!这么熟识,是什么人?
  胡传魁:你问的是她?
      想当初我的队伍才开张,
      总共才有十几个人、七八条枪。
      遇皇军追得我晕头转向,
      多亏了阿庆嫂,她叫我水缸里面把身藏。
      她提壶续水,面不改色,无事一样,
  (阿庆嫂提壶拿怀,从屋里走出来)
      哄走了东洋兵我才出缸。(转向阿庆嫂)
      救命之恩终身不忘,
      俺胡某讲义气终当报偿。
  阿庆嫂:胡司令,这么点小事,您别尽挂在嘴边上。那我也是急中生智,事过之后,您猜怎么着?我呀,还真是有点后怕呀!
  胡传魁:哈哈哈……
  阿庆嫂:(一面倒茶,一面观察)参谋长,您喝茶呀!
  刁德一:阿庆嫂!
      适才听得司令讲,
      阿庆嫂真是不寻常。
      我佩服你沉着机灵有胆量,
      竟敢在鬼子面前耍花枪。
      若没有抗日救国的好思想,
      怎能够舍己救人不慌张!
  阿庆嫂:参谋长休要谬夸奖,
      舍己救人不敢当。
      开茶馆,盼兴旺,
      江湖义气第一桩。
      司令常来又常往,
      我有心背靠大树好乘凉。
      也是司令洪福广,
      方能遇难又呈祥。
  刁德一:新四军久在沙家浜,
      这棵大树有阴凉,
      你与他们常来往,
      想必是安排照应更周详!
  阿庆嫂:垒起七星灶,
      铜壶煮三江。
      摆开八仙桌,
      招待十六方。
      来的都是客,
      全凭嘴一张。
      相逢开口笑,
      过后不思量。
      人一走,茶就凉……
  (阿庆嫂泼去刁德一杯中残茶,刁德一一惊)
  阿庆嫂:有什么周详不周详!
  胡传魁:哈哈哈……
  刁德一:嘿嘿嘿……阿庆嫂真不愧是个开茶馆的,说出话来滴水不漏。佩服!佩服!
  阿庆嫂:胡司令,这是什么意思呀?
  胡传魁:他就是这么个人,阴阳怪气的!阿庆嫂别多心啊!
  阿庆嫂:我倒没什么!胡司令,这茶喝到这会儿,刚喝出点味来吧?
  胡传魁:不错不错,喝出味儿来了!阿庆嫂,我跟你打听点事。
  阿庆嫂:凡是我和……
  胡传魁:我问你这新四军……
  阿庆嫂:哦,新四军,有,有,有!
      司令何须细打听,
      此地住过许多新四军。
  胡传魁:住过新四军,有伤病员吗?
  阿庆嫂:有!
      还有不少伤病员,
      伤势有重又有轻。
  胡传魁:他们住在哪儿?
  阿庆嫂:
      我们这个村子里,
      家家住过新四军,
      就是我这小小的茶馆里,
      也时常有人前来喝茶,灌水,涮手巾。
  胡传魁:(对刁德一,得意得很)怎么样?
  刁德一:现在呢?
  阿庆嫂:现在!
      听得一声集合令,
      浩浩荡荡他们出了村!
  胡传魁:伤病员也走了?
  阿庆嫂:伤病员?
      伤病员也无踪影,
      远走高飞难找寻!
  刁德一:都走了?
  阿庆嫂:都走了。要不日本人“扫荡”三天,把个沙家浜像篦头发似的篦了这么一遍,也没找出他们的人来呀!
  刁德一:日本人,人地生疏,两眼一抹黑。这么大的沙家浜,要藏起个把人,那还不容易吗?就拿胡司令来说,当初还不是被你阿庆嫂在日本人眼皮子底下,往水缸里这么一藏,就藏起来了吗!嘿嘿嘿!……
  阿庆嫂:噢,听刁参谋长这个意思,新四军的伤病员是我给藏起来啦。这真是听话听声,锣鼓听音。照这么看,胡司令,我当初真不该救你,倒落下话柄啦!
  胡传魁:阿庆嫂,别……
  阿庆嫂:不不不!胡司令,今儿当着您在这儿,就请你们弟兄把我这个小小的茶馆,里里外外,前前后后都搜上一搜,省得人家疑心生暗鬼,叫我们里外不好做人!(把抹布摔在桌上,掸裙,双手一搭,昂头端坐,面带怒容)
  胡传魁:老刁,你瞧你!
  刁德一:说一句笑话嘛,何必当真呢!
  胡传魁:是啊,参谋长说句笑话嘛!
  阿庆嫂:胡司令,这个笑话我们可担当不起呀!(下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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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本文选自京剧《沙家浜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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